新笔趣阁

第38章（第2页）

他曾经对我说过“如今半边天下已定”，向南是他的母亲萧瑗的故乡，所以他心中未定的那半边天下，就是狼山以北的茫茫草原。

我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他要出征的事，我又听到了那震天动地的锣鼓号角声，将士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我很想冲到军前去问问他，草原和南朝不是永结秦晋之好吗？自从开放了贸易通商后，人们安居乐业，互惠互利，为什么忽然就反目成仇呢？

李望将我反锁在殿中，任凭我怎么哀求他，他都不为所动。那一夜我曾在庭院中将从小到大的心愿细细数给他听，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草原和南朝可以和平相处，永远不要再兵戎相见。

这是我仅剩的一个愿望了，在所有我奢望过的东西都破灭后，只有它还支撑着我，而现在这最后的一个愿望也要落空了。

我绝望地哭喊了几天，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最爱的人为了他的雄图伟业已经将剑锋对准了我的母族家人，而我却还在这里苟延残喘。

顾均入未央宫来看我，他望着躺在榻上一脸苍白的我，长叹道：“娘娘以为，这场战事只是陛下的一意孤行吗？娘娘已经牺牲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若是娘娘再不听从微臣的劝导，好好休息，调整心绪，那么微臣就只能用此银针封住娘娘的穴道，强迫娘娘安稳地待在这未央宫中。”

我的视线扫过他摊放在榻边的一排银针器皿，神色平淡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

他松了口气道：“这就是了，陛下宅心仁厚，是不会亏待娘娘的。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也要体谅陛下的难处。娘娘自滑胎后便寝食不安，大半年过去了身体也不见起色，往后的路还很长，娘娘得先学会珍视自己，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顾均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又转过身去看炉上煎的药，我趁他不留神，翻身抓起了他药箱中的一把银色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回转过身时，手中的药碗滑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他惊慌失措地向门外大喊：“李大人！”

李望飞速闪身进来，步子快如疾风，我见他又要挥手点昏我，心一横将刀刃在我的颈间一划，瞪着他道：“我知道我的身手不如你，这次你可以阻止我，可是我心意已决，你即便妨得了一时，也无法时时刻刻看管住我。哪怕你的身手再好，但只要你放松片刻，我都会想尽办法了结自己的性命。”

我话音未落，李望就收回了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良久，他才问道：“娘娘究竟想要什么？”

我回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即刻送我出宫。”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再次问道：“李望，你有什么心愿没有？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

这次他低下头去，一言不发，我继续道：“看来你也有心愿，那么你一定知道，如果一个人的所有心愿都破灭了，他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