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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企图假冒推星象算命的封建残余名义以换取较轻的处罚的。
更有甚者干脆把纸麻将吃到肚子里去了,见着查抄的进来了,大模大样地硬挺着:“有什么事吗?这是学生宿舍,中午休息时间……”
“少废话,你们这么团团坐着干什么?”
“这是我们宿舍,坐坐不行啊?对了,我们是在开会讨论学习经验……”
这是抵死耍赖皮的,然而赖着赖着却有人反胃,吐了一地的纸麻将碎片出来总之花样百出,如果要一个个的仔细分辨来源是非,那可真要让人头痛不已。但学校不是警察局,而是集警、检、法三位一体的超然存在。他们衡量赌徒的标准是:凡是那天中午在桃园滴水檐范围以内的统统算数,有杀错没放过,反正杀错的一定是极少数。
三百壮士当天中午就顶着烈日在学校大草场里浩浩荡荡地站出了一个长宽各百米的方阵罚站,个个垂头丧气地如头败的公鸡。虽然在周围看守他们的只有十来个校卫队员,连狗都回去睡觉了,可这些从精神到肉体都被彻底摧毁的家伙已经完全失去,或者从来就没具备过反抗意识,只是那么站着等待最后的审判结果而已。
理所当然的,几个长期被教师们关注的热点分子被当作典型发起人提出队伍站在了最前面。黄而更是典型中的典型,他完全可以想象,校方研究讨论了之后会以如何轻蔑的口吻和污辱性的语言来对待自己。
虽然从来就不想把那些当回事,但现在万一传到了罗盈的耳中。
说到头,还是自己不对,没有能够坚持住立场,每天都抱着“就打两把,然后看书”的心态,一打便不可自已。
唉
空旷的操场上,四周的空气却如凝固了一般纹丝不动。毒辣的阳光披洒在罚站者的身上,脚下的地面也如火炉一般炽热,烘得带着湿气的热空气不断卷上众人的身体和脸庞。每次卷动都刮出不少汗水。这种体罚俗称“烤人油”,是对顽固不化学生的一种有效处置手段。即使是黄而那样体能出众的,给这样烤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也摇摇欲坠,神智开始迷糊,在半睡半醒中浮游漂泊。不知何时,他忽然看到那个时时思念着的女孩罗盈出现在了这个不该出现的时刻和地点,站在操场上端的路边,冷冷地朝下看了一会。她看到了黄而,但似乎又没看到,起码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没看到一样黄而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的屋檐下。这次大规模烤油处分很成功,包括黄而在内的一百余人倒下了。教师和校领导对此不会有任何愧疚,反而是校医院的医生因忙不过来而横生怨言。至于处分之说,一时也无从找寻。黄而醒过来时,发现没有人招呼和看守,旁边倒了一地的同学也无人陪他一起清醒。呆坐了一会,只得独自离开。然而,刚走出校门,却忽然在前面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此时的黄而还未完全从烤油的后遗症中摆脱出来,头脑不太清醒,几乎是反射性地叫了一声:“喂!”
前面的那个女孩转过了头,正是罗盈!她似乎欲言又止,忽然转口说了别的事:“我姨妈家在前面的电池厂,她生病住院了,我来他们家帮忙照看表妹。”
“是吗?真巧啊。”黄而口齿麻木地说:“M中不用补习吗?”
“要补习的,但只要努力,跟得上进度,老师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对了,你最近努力得怎么样?”
“哦呵,我一直很努力。”黄而勉强编织着谎言:“今天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用功过度了。我得坐在这里歇口气,你先去忙自己的吧。”
罗盈点了点头,却显得有些客套和拘束,加快脚步又往电池厂那边走去了。黄而忽然想起一件事,奋力叫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罗盈的脚步稍微停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说:“明晚十点,电池厂市场路口见。”
黄而在校门口坐了许久,一直处于半恍惚的发呆状态。等回过神时,发现已经是繁星满天。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又是脱水,又没吃饭,一时竟然使不出力。就在这时,章渝推着单车走出了校门,见状连忙过来把他搀扶了起来,责备道:“真是的,你的身体不是壮得跟牛一样吗?还是给折腾成这鸟样。早知如此,何苦去打那些烂牌?我劝你又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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