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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每日都要登台的,这些话自然传在了她那里,更有甚者,她在上头唱,下头就有人说难听的混话来调笑。沈赵二人听得实在难堪,都替她捏着把汗,只怕她受不住。却不料这个九儿倒像是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本领一般,凭人怎样说,她依旧在台上载歌载舞,该怎样唱戏便怎样唱戏。便是有轻浮人问到眼前,也是不开口为自己辩白一句。
这会子连沈墨卿都忧心起来,私下同赵飞卿说:“这孩子心重,又是个受了委屈不肯说的人,旁的也没什么,我只怕她憋出病来。我瞧着她还肯听你的,你倒是劝她一劝。那些混账人混账话别往心里去。”赵飞卿点头,只是每见了九儿,那些话在唇边就是说不出,也只好吩咐着厨房里选九儿素日爱吃的烧了送去,暗自忧心不提。
原是今日水牌挂出的是玉梨娇要唱《东方夫人》头本,说的乃是瓦岗军将领秦琼攻打虹霓关,守将辛文礼出战,为王伯当暗箭射死,辛妻东方氏夫人为夫报仇,阵上擒获王伯当,因慕其英俊,促丫环作说客,降顺瓦岗寨,改嫁王伯当。
九儿唱罢了回到自己小隔间中,正要卸妆,便听得外头有人笑:“好个戴孝美人,果然是若要俏三分孝,东方夫人穿戴这素衣孝髻倒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好生可人怜的,诺,诺,休嫁那王伯当,随公子我去罢。倒也省得改姓。”
帘子一挑,进来的是新任兵部侍郎的公子,恰恰覆姓东方,单名一个澈字,二十余岁年纪,论面目倒也齐整,一双眼溜溜在九儿身上转,便像是蚂蚁盯着了蜜糖罐一般。
沈墨卿忙忙的跟在后面,陪笑道:“东方公子,且在外头宽坐用茶,容玉梨娇更衣卸妆,再出来同公子说话。”
那东方澈哪里理他,自顾在一旁衣箱上一坐,笑道:“美人卸妆也是一景,我还不曾瞧过娇滴滴的玉梨娇的真面目呢。”
又见九儿站着不动,笑道:“是了,玉梨娇这样的红角儿,怎好自己卸妆宽衣,岂不失了身份,原该有人伺候才是。罢了,今儿本公子也来伺候一回。”
说了站起身来,伸手要去搭九儿香肩。九儿脚下一侧,把身子闪来,沉下脸斥道:“你做什么,放尊重些。”
闪身就要向外走。
那东方澈冷笑道:“一个小兔儿爷,不过是个唱戏的,仗的谁的势就这样张狂,你服侍得别人便服侍不得我了?我劝你别太像意了。也来伺候我一回,省多少事。惹急了本公子,没你好果子吃。”
说着出手拦她。原是他曾多次唤九儿出堂会不遂,早有气了,如今听了外头的传言,认定玉梨娇服侍了别人,哪里咽得下着口气,再则,玉梨娇的扮相着实的可怜可爱,娇媚风流,每每叫他瞧着眼内出火,心中大动,故此今儿相强。
九儿哪容他沾身,见他手过来,一把擒住手腕,只往旁一扯,脚下顺势踢在他腿弯上,那东方澈便站不住脚,直直跌出去,等人站稳,九儿早甩帘子出去了。东方澈怎肯罢休,跳了脚的骂,又喝令自己带来的小厮家丁去抓玉梨娇。一旁的沈墨卿的见事闹大了,忙不迭上来赔罪,东方澈顺手给了他一嘴巴。外头段去之也知道了,一行使人快抬着轿子送九儿走,自己巴巴的走来劝,东方澈哪里肯听,见玉梨娇躲得没人了,便叫人“只管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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