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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有人记得的。”林越轻声说。
沈澈点头,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历史的缝隙里凝视着现世——等着一个交代,等着一声道歉,等着那些被掩盖的罪孽,终于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雨还在下,洗去灰烬,也仿佛在冲刷着积郁多年的尘埃。
第130章 美术馆的空白画布
冬雪初降时,海城美术馆的玻璃穹顶落满了细碎的雪花,像撒了一层白糖。
这场名为“空白画布”的特展噱头十足——展出的全是艺术家半途而废的作品,有的只勾了几道轮廓,有的被颜料粗暴覆盖,最引人注目的是展厅中央那幅无名画作。
画布约莫半人高,蒙着层薄尘,上面只有寥寥数笔靛蓝、群青、钴蓝交织的线条,像被狂风吹乱的海浪,又像某种未成形的呐喊。
林越站在画前,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布右下角那方朱砂印章——印文是“河”字,笔画苍劲,边角有处细微的崩裂,与资料里二十年前失踪画家蓝河的印章分毫不差。
“蓝河的画里总有股海水的腥气。”沈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画册,“你看他的《怒涛》,连浪花的泡沫都带着咸涩。”画册里的海浪翻涌着,蓝得近乎发黑,仿佛要从纸页里溢出来。
开展当天下午,一阵骚动打破了美术馆的宁静。那幅无名画被人泼了红颜料,一道狰狞的“X”横贯画布,红色里混着细碎的白,像掺了贝壳的粉末,在雪白的展厅里刺得人眼睛生疼。
监控录像被反复播放:一个戴宽檐帽的身影在闭馆前潜入展厅,动作极快,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颌。
更离奇的是,负责守夜的保安老郑,第二天清晨被发现瘫在画旁的阴影里,脸色发青,手里死死攥着张对折的纸条。
纸条展开,是幅用蓝黑钢笔勾勒的简笔画:海浪拍打着礁石,礁石上站着个小小的人影,背对着画外。笔触生涩,却莫名让人想起蓝河的风格。
“老郑说,他半夜听到展厅有动静,”夏冰踩着未化的积雪赶来,警靴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推门进来就看到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画前,头发很长,风从窗缝钻进来,裙摆飘得像朵云。”
老郑的声音还在发抖:“那背影……像极了苏晴啊……蓝河当年画《海女》时的模特,可惜了,十五年前就……”他没说下去,但谁都知道,苏晴是在自家画室里,用一把调色刀割腕自杀的,法医鉴定为重度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