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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阳光像浸了水的绸缎,透过木格窗斜斜铺在晾架上,将那张尚未干透的铜钟拓片映得半透明。江浅捏着竹起子的手悬在纸角上方三厘米处,掌心的温度让竹片边缘微微发烫。自凌晨四点完成拓印到此刻,她已守了六个小时,眼看着宣纸上的墨色从湿润的乌亮褪成亚光的黛青,终于等到最关键的起纸时刻。
手机在工作台上震动起来,是市文物局的小陈发来消息:“江姐,拓片什么时候能送过来?老局长明天要带着省厅专家来看钟楼遗址的材料。” 江浅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今晚十点前肯定送到,放心。” 刚发送完,竹起子的牛角尖已触到纸角,轻微的 “噗嗒” 声让她眼皮一跳 —— 那是宣纸与铜体分离时,残留的浆糊纤维断裂的声响。三年前修复宋墓石碑时,她曾因起纸过早扯破过字口,此刻指尖几乎是贴着钟体弧度在游走,每掀起半厘米都要侧头观察纸背与铜锈的粘连程度。当整张拓片完整脱离钟体的瞬间,悬在胸腔的那口气才化作一声轻叹,拓片边缘因湿度形成的自然卷边,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极了钟体云雷纹的投影。
“又在和老物件较劲呢?” 木门被推开,带着股潮湿的桂花香,隔壁古籍修复室的林姐抱着一摞宣纸探进头来,“我刚配了新的浆糊,用的是去年你给的云南白芨,要不要试试?” 江浅直起发酸的腰,笑着接过纸包:“正愁这次的铜锈顽固,浆糊得调整配方。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个。” 她将拓片平摊在工作台上,指着 “调” 字右下方泛灰的飞白处,“第三遍上墨时拓包顿了下,现在这块墨色不均,用你新浆糊补拓行不行?”
林姐戴上老花镜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得先在边角试色。你看,这里的纤维已经有点起毛,补拓力度要比平常轻三成。” 说着从随身布袋里掏出支狼毫笔,“用这支紫毫,笔尖够细。” 两人蹲在台灯下,看着林姐在拓片边角蘸墨试色,江浅忍不住感叹:“还是你有办法,我刚才对着这块看了半小时,都不敢下手。”
“你啊,就是太较真。” 林姐用纸巾擦着笔尖,“上次修复唐代经卷,你连个半毫米的虫蛀孔都要调三种颜色修补。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铜钟拓片发现的铸造颤笔,可是大收获。老局长知道了,保准又要夸你。”
江浅脸颊微红,将试色成功的拓片重新放回晾架:“也是运气好。对了,你见过用左手书写的钟鼎文吗?‘调’字这个言字旁的笔势,总让我想起在敦煌见过的左撇子画工题记。”
正说着,手机再次震动,是读研时的导师发来语音:“小江,听说你在做明代铜钟拓片?遇到什么难点尽管说,我这有本新出土的《钟鼎款识校注》,或许用得上。” 江浅赶紧按下接听键:“老师!您来得太及时了。钟体上‘安’字右半部分残缺,我通过透光法推测是‘女’部,但铭文里的异体字写法和《金石录》记载不太一样……”
师徒俩隔着电波讨论了二十多分钟,导师的建议让江浅豁然开朗:“尝试对比同时期其他青铜器铭文的书写习惯,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挂断电话时,林姐已经帮她把工作室的湿度调到了 65%,桌上摆着新泡的白芨茶。
检查拓片质量时,江浅习惯性地戴上那副镶着玳瑁边的放大镜。这是师父临终前送她的礼物,镜片边缘还留着淡淡的指纹印。她从工作室角落拖出那盏可调角度的落地灯,冷白光打在拓片上,每个笔画的瑕疵都无所遁形。“调” 字右下方的飞白处泛着不均匀的灰,那是拓包在第三遍上墨时稍有停顿留下的痕迹;“顺” 字走之底的边缘有半道浅细的毛边,应该是起纸时竹起子在铜锈凸起处刮擦所致。她取出三支不同颜色的水溶性彩铅 —— 红笔标注重修区域,蓝笔标记需考证的残缺,绿笔记录拓印时的特殊处理 —— 笔尖在纸边空白处落下时,手机又响了,是小陈发来催促的表情包。
暮色渐浓时,江浅开始整理工作台上的狼藉。搪瓷盆里的铜锈残迹已经晒干,呈细碎的孔雀蓝色,她小心地收集起来 —— 这些看似无用的碎屑,或许能通过化学分析还原铜钟的铸造工艺。拓包上的丝绸外层沾满了松烟墨,她解下来泡入皂角水中,看着墨色在水里缓缓散开,形成一幅幅抽象的水墨画。这时,窗外传来熟悉的电动车铃声,是楼下装裱店的王师傅。
“小江,听说你今天拓了铜钟?” 王师傅提着个油纸包走进来,“给你带了刚出炉的海棠糕。我在店里听客人说,钟楼遗址最近挖出不少好东西,是不是真的?”
江浅接过点心,笑着点头:“是挖到些铭文砖,但最珍贵的还是这口铜钟。您看,” 她展开拓片,“这些文字里藏着五百年前的秘密。”
王师傅眯着眼端详:“啧啧,这墨色,跟我装裱的古画似的。不过这‘调’字看着有点怪,这儿怎么多了个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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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眼力真好!” 江浅兴奋地解释,“这可能是铸造工匠的个人习惯,说不定能查出他的身份。” 两人正说着,小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催问拓片进度。
装拓片的帆布包是母亲亲手缝制的,蓝底白花的粗布上绣着小小的拓包图案。江浅将文件夹小心地放入包中,底部垫着软布,侧面用松紧带固定,确保拓片在骑行过程中不会折损。临出门前,她又检查了一遍工作室的门窗:樟木箱的铜锁扣了三扣,晾架移到离窗户半米处,防止雨水溅湿,装着铜钟的棉套子重新裹紧,钟体表面还留着她整天摩挲的温度。
夜路上的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光痕,江浅的自行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帆布包上。怀里的文件夹随着骑行节奏轻轻晃动,拓片上的文字仿佛在黑暗中静静生长。她想起下午与林姐、导师和王师傅的对话,那些关于拓片的讨论与建议,此刻都化作前行的动力。或许,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拓片,真的能解开钟楼里隐藏了五百年的秘密 —— 那些关于铸造工匠的故事,关于祈福仪式的细节,关于时光如何在铜铁与纸墨间留下印记的密码,都将在她日复一日的研究中逐渐显形。
回到家时已过九点,江浅顾不上换湿透的鞋子,径直走进书房。台灯亮起的瞬间,墙上贴着的几十张拓片复印件在光晕中苏醒,那些来自不同时代的文字仿佛在互相呼应。她将新拓片铺在书桌中央,取出放大镜和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面许久,最终落下的第一行字是:“今日发现,‘调’字言字旁有铸造颤笔,或为工匠左手书写所致。” 墨迹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下午拓片上那些重新苏醒的文字 —— 它们曾被铜绿掩埋,如今却在纸墨间重新获得了呼吸,而江浅知道,属于它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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