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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四周的雪地,低声嘀咕:“这破地方冷得要命,连口热饭都没!挖坟还得挨冻,真他娘的晦气!”他拍了拍铲子,铲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带起冻土和雪粒,语气里夹着不耐与好奇。
他斜眼看向董文翊,低声道:“你真信那家伙?雪地里能有啥宝贝?别又是鬼玩意儿坑人!”他的声音瓮声瓮气,手指冻得发紫,却仍攥紧铲柄,像在给自己壮胆。
董文翊沉默不语,目光投向远处山坡下的溪流,溪面结了一层薄冰,冰下暗流涌动,低沉的水声如地脉的呼吸,隐隐透出一股阴冷。
他蹲下身,手指拨开雪层,露出冻硬的泥土,指尖触到一块冰冷的石块,低声道:“水魂……咸丰陵依水而建,水系机关或藏于暗流。”他的语气果断,眼神闪过一丝冷光,似在战场上勘察地形。
他站起身,手电光扫向溪流,雪粒被寒风卷起,打在脸上如针刺。他眯起眼,低声道:“入口不远。”手指攥紧绢帛,纸边被风吹得微卷,像在掂量前路的凶险。
他脑海中闪过定东陵的风魂兽,那咆哮的巨影与祭坛的绿光如噩梦盘旋,心底涌起一股不安——水魂,会否比风魂更狰狞?
就在此时,山坡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响,似枯枝断裂,又似靴底碾雪,在寂静的雪地里刺耳如针,撕破了寒冷的空气。
董文翊猛地回头,手电光如利刃扫去,照出一个瘦削的黑影,裹在一件厚实的黑袍中,袍角被风掀动,腰间一串铜铃随步伐轻响,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宛如暗夜的诡信号。
黑影停在一棵枯松下,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肤色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眼神却锐如鹰隼,像能刺透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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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你们要去咸丰陵?”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湘西口音,似从喉咙深处挤出,透着疲惫与警惕。
阿布都猛地站起,抄起铲子,瞪眼低喝:“哪来的丫头?鬼鬼祟祟!”他向前迈出一步,粗壮的身影如熊挡在董文翊身前,铲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雪粒飞溅。他的棉服被风吹得鼓起,眼神戒备,低骂道:“这雪地里冒出个人,比阴魂还邪乎!”
林瑶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莽撞。”她看向女子,语气冷如冰面,“你是谁?为何知晓咸丰陵?”她的眼神锐利,手指不自觉捏紧笔记,像在审视一个潜在的威胁。
女子眯起眼,低声道:“我叫阿依莎,湘西来的,赶尸术传人。”她顿了顿,手指抚过腰间的铜铃,指尖冻得微红,铃声叮当作响,似在唤醒某种沉睡之物。
“我在承德听闻有人寻清魂玉佩,与我一位故人的线索相合。”她的目光扫向董文翊手中的绢帛,眼神微动,“你们有光绪手谕,我知咸丰陵的入口。”她的语气平稳,却透着一丝急切,像在掩藏某种隐秘。
她停顿片刻,低声道:“黑市的人盯上了这里,我昨夜撞见他们,险些没逃出来。”她的黑袍袖口露出一道暗红血痕,长约三寸,似被刀锋划过,血迹已冻成冰渣,袍角还沾着几片枯叶,像是从一场恶斗中侥幸脱身。
董文翊盯着她,眼神冷硬如刀,低声道:“故人?谁?”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戒备,手不自觉按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他想起乌尔图在定东陵的风咒青光,那瘦削的背影如鬼魅,心底疑虑更浓——这女子来得太巧,莫非是乌尔图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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