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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勉勉强强收拾完毕,天已经快亮了。但孑娘如今连路都走不动了……身上的污浊和衣服都是武岐山替她收拾好的,随即便被他稳稳的抱了起来。
孑娘靠在武岐山怀里,起初还轻轻的嘟哝着什么,上台阶时气息逐渐平稳,武岐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还没走两步,台阶顶端有人下楼梯,正是吴巡,他见武岐山怀里抱着孑娘,下来的脚步都迟缓了些许,两人擦肩而过,武岐山却在吴巡下去时,叫住了他。
“吴掌柜,这么早,你的房间我记得不在二楼吧?”武岐山侧过身,没瞎的那只眼正好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斜视,天光微亮,此时的他背后天边的微光将他衬的极具震慑。
“正是,我是给孑娘送早食的……哪知她原来是和武校尉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了。”吴巡还是那副表情,看似温文尔雅。
“……”听吴巡也喊她孑娘,武岐山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男女有别,吴掌柜往后就免了这些吧,总是出入女子闺房,说出去也不好听吧。”吴巡听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辞有些语塞,也不多说,只是咽下,看他没再多言,作了个揖继续下楼去了,衣摆搭在台阶上有几块清晰可见的泥点,但他脚步轻盈飞快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武岐山虽注意到了一些怪异,但此时却被吴巡的话搅乱了心神,心里琢磨的竟全是他为什么也叫她孑娘。只觉此刻心中的酸味有些荒谬,大步流星的急匆匆回了房间。
怀中女子熟睡的样子还算乖巧,武岐山本想把她放在床榻上后马上离开,但起身时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带。又不忍用力拽出衣带将她弄醒,只好就近侧身躺在了她身边。
折腾了一晚上,确实有些困倦。他干脆把手从孑娘身下穿过,将她搂在怀里。她发间的清香沁人心脾,很快便也一同睡着了。自从被调派来了洛阳,武岐山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如今怀中女子平稳的呼吸,好似轻拂胸膛愤懑的宁神香,叫他闭上眼就不用再担心自己来这的目的和结果,这一觉比之前多日都睡的沉。
再醒来时,怀中温度已经不在了,这让武岐山砰的惊坐起,才看见不远茶桌前女子背对着床榻坐着,正在看着什么。睡意渐渐消散,他正了正衣冠,因为睡着时没有褪去身上轻甲所以浑身都有点发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
“你几时醒的?”武岐山舒展这脖颈和手臂凑到孑娘身边,发现她正在低头用簪子挑动着盘中的香灰。武岐山摸了摸怀中,不知什么时候昨晚的方巾已经被她拿走了。
“没多会,嘘……”她说了一句话,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免的自己说话的气声吹动香灰。她这般神情难免让武岐山有些失落,分明这两日每一夜都在缠绵,她却好像两人之间的情愫都是恩怨相抵一样没什么留恋。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武岐山坐在她身侧看她用香灰轻轻的挑出什么东西归到一边的方纸上。一捧香灰挑了一半,那白色的颗粒有大又小。孑娘用手指沾起一点在笔尖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指腹用力便能碾碎。看清之后皱着眉毛拿开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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