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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他挣脱了我的手臂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良久才道：“娘娘不要再执着于这件事了，月娥姑娘确实回乡嫁人了。”

我继续问道：“那么她的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李望依旧低垂着头，良久才声音颤抖地开口：“奴才不知……”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想再勉强他。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清新的草香，好像草原上的味道，我从未像此刻一样思念我的家人。

我突然问李望道：“李望，你有什么心愿没有？”

李望惊愕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淡淡道：“奴才并没有什么心愿。”

我呼吸着那青草的气息，缓缓道：“怎么会没有心愿呢？我小的时候，就盼着阿爹能多陪陪我，他总说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用来陪我的时间却很少……后来我嫁到了南朝，我就希望我在宫里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文皇帝那么喜欢思皇后，我就把思皇后从永宁寺中接了出来，却没想到因此害死了她……再后来我有了所爱之人，我希望和他一辈子甜蜜幸福，两不相负，可他是天下万民的王……我只希望我珍视的人可以长长久久地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月娥却离开了我……我之前总觉得上天不公，现在想来，是我奢望的太多了……”

未央宫的夜静谧而安详，仿佛不曾沾染那些血腥的尔虞我诈。我静默地坐在院中，细细数着我从小到大幻想过却又最终破灭的愿望，李望一直跪在我面前无言地听着，最后我起身的时候，他抬头望了我一眼，我在那眼神中读到了悲悯。

夜里，皇帝依旧来到我的殿中过夜，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话似乎少了许多。他常常抱着我良久不语，或者就是询问我的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今日他一进门就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然后捧起我的脸亲吻我的双唇，我却因为有些惧怕他而身体僵直，他吻了我片刻便察觉了我的不对劲，双眸深沉地望着我，问道：“娜娜，怎么了？”

我摇摇头，以为他是觉得我和他不够亲近，于是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可我心中却明白如今我已变得和其余的嫔妃一样，在他的面前诚惶诚恐，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他的呼吸渐沉，望着我的眼神也变得炽烈起来，他抬起双手将我从他的身上摘下来，喘息道：“娜娜，别这样……”

可他还没说完就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任由他将我放到榻上，接着翻身禁锢住我，他用一只手臂支撑着身体伏在我身上，一只手则牵着我的手向他的身下抚去。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取悦于他。

或许是我终于明白了这宫中的刀光剑影，月娥居然来看我了，她对我说：“娘娘如今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婢子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我问她：“你要去哪儿？”

她却道：“娘娘还记得婢子说起过的那个心中牵挂的人吗？婢子就要去寻他了。”

我心想：“月娥之前的恋人不是过世了吗？上次我问起的时候她还生了我很久的气？如今怎么又要去找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