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第33章（第1页）

我又道：“之前都是江太医在照看我的身体，我用的药也都是他开的，你不如去问问他？”

他却道：“江太医两年前就已经告老还乡了。”

原来那个糟老头子已经离开太医院了，亏得顾均还说他是太医院的翘楚，我之前有孕的时候气血不足，他就只会给我开一些又苦又涩而且根本无法下咽的药，喝了许久一点儿效用都没有。像他这样的无能之辈，却还有些自知之明，见医不好我的身体便告老还乡了。

正在我出神之时，顾均又道：“娘娘安心，臣定会竭尽所能，倾毕生之所学照料娘娘的身体。”

之后的每一天，顾均必会入宫来见我，他为我把完脉以后总是愁眉不展的，最终连煎药都要亲力亲为。有孕三个月后，我常常会觉得头晕目眩，有的时候下身还会出血，还好顾均为我开的药都十分容易入口，有时的药喝起来甚至是酸酸甜甜的，每次喝完药后我都会觉得舒服不少，只是会变得十分嗜睡。顾均总安慰我说这几个月会辛苦些，等到孩子长到七八个月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我并不害怕有孕的辛苦，也不讨厌喝他开的药，我只是很想念月娥。之前每次我喝药的时候，月娥都会喂我枣子蜜饯吃，那都是她亲手酿的，而现在我再也吃不到了。

也不知道月娥在家乡过得好不好，她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给我写信呢？

春寒料峭，皇帝新册封的两位夫人入宫了。入夜，我坐在桌前翻看着医书，原来月娥临走前将我之前借来的其余几本都放在了她的房中，我又把它们搬来了殿中，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翻一翻。书中夹放着一些细碎的纸张，那是之前月娥在阅读时做的笔录，我细细地抚摸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仿佛月娥还陪在我身边一样。

殿门吱呀一声，是李望走了进来。他已经除去了吊在胸前的带子，放下了左臂，可是他唯一能动的就只有前臂和手指，左肩却再也抬不起来了。顾均说除非是华佗再世，他的左臂才有可能复原。我心里极不是滋味，虽然我经常被李望那颗榆木脑袋气得不行，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讨厌他，自从月娥走后，在这宫中能时时刻刻陪伴在我身边的就只有李望一个人了。

李望走到我身边，轻声道：“娘娘，天色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吧。”

我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我皇帝今天晚上不会来，我不需要再等了。我点了点头，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难过，李望又道：“奴才侍奉娘娘盘发。”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我从未想过他那双用来拿剑和打架的手，竟然还会做这么精细的事情。

铜镜前烛火昏暗，李望将玉栉仔细地在盛有发油的钵中浸过后，一缕缕地梳过我的发梢，再依次在我的脑后挽起，最后用玉栉固定在头顶。我端详着自己镜中的样子，虽说李望不如月娥手艺好，挽出的发髻却也算是看得过眼。

可李望似乎不是很满意，他垂下双手，又道：“奴才无能。”

我微笑道：“已经很好了，原来你不是只会功夫。”

他还是道：“奴才无能，有辱娘娘的花容月貌。”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未想过像他这样一颗榆木疙瘩竟然也会花言巧语。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一转身便出了门。我吹熄了殿中的烛火，正躺到榻上准备睡下，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殿门被推开，屋内的烛火也亮了起来。

皇帝正站在门口，我刚要起身，他连忙上前制止我道：“你别起来，刘则会打点，我刚进门时发现你这屋熄了灯，想着你可能刚躺下。”